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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10月13日
“光荣的部队要有光荣的战士,哪里有困难,我先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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讲述人 许青梅
许青梅,1945年9月出生,1966年入伍,曾任驻大陈岛部队步兵“尖刀连”某班班长
整理 本报和合采访组
早年我的家乡平桥镇双塘村比较穷,我从小吃不饱肚子,连小学都没读完。我很早就有当“毛主席的战士”的愿望。
18岁那年开始,我先后报名参军3次,前两次都因体重达不到标准没被选上。到1965年,我顺利通过征兵体检,前往大陈岛。
到了部队,能够吃饱了,我感到全身有使不完的劲。不管什么时候,只要一个命令下来,我就冲在前面。因为这个缘故,在新兵连的时候,我就当上了班长。
在学习连队史后,我知道了自己的部队是一支光荣的部队,我以艰苦为光荣,决心当一名光荣的战士,哪里有困难,我先上。
我们步兵在驻岛部队中相对比较艰苦,平时我们半天训练,半天挖坑道。但在我思想中,只有工作越苦、责任越重,才是真正的光荣。
那时,我有两套军装,用途也不一样,一套是专门在坑道中穿,因为挖坑道要抡大锤、用钢钎、扛岩石,条件异常艰苦,军装穿不了十天半月,就裂的裂、破的破,打满了补丁。因为出汗多,每天夜里我们都要洗好晾干。岛上雾气大,有时没有干,第二天我们照旧穿上,用体温烘干。另一套是训练用,破损相对少些。我特别注意军容风纪,全班战士外出时,我们就穿好一点的,我要把战士最好的形象留在群众心中。
步兵训练,步枪射击是基本功,训练半天就要趴好几个小时,不能抬头,也不能移动身体。趴在山地上练、单膝跪地练,都不算什么,难的是枪管吊着砖头练。持枪要稳,这一关必须过。就那样托着枪,我能感觉到汗珠从毛孔中一点点渗出,直到全身湿透。我的手臂、肩膀都已发麻,但我仍在支撑,我的耳边仍不断传来严厉的声音:不要动,不要动……
持续的苦练,步枪、冲锋枪、重机枪、高射机枪,还有投掷手榴弹等,我都干得非常熟练。当时我们训练很少实弹,但当真刀真枪上时,我5发子弹,基本上都能打到9环,是连队里的优秀射击手。
再来说说挖坑道吧!我们连续挖了四五年,但1970年的那次,是我人生经历中最艰难的一次。
坑道的顶上驻扎着海军某连。开始是某连战士与黄岩民工一起挖,施工中发生了渗水、塌方,略微松软的岩方哗哗坍塌下来,一人当场遇难。
团首长来到“尖刀连”,下达作战命令,要求限期完成。我们全连4个排(2个步兵排、1个炮兵排、1个机动排)全员压上。我心里很清楚,如果被压在坑道里,那就是烈士,但要是不敢去,那就是逃兵!我不能当逃兵!
我写了一封“请战书”:“刀山敢上,火海敢冲,‘尖刀连’的战士,不怕牺牲。”当时我的津贴基本上都寄回家中,存折上还余下几块钱,我同时向组织提出,如果我牺牲了,就这些钱交最后一次党费。
我抱定了牺牲的准备,把自己豁了出去,冲在了前头。我有三个兄弟,我排行老二,一旦自己牺牲,家中父母也自有兄弟照顾。作为一名党员,危难关头,我不上谁上?
幸运的是,工事构筑如期完成。期间的塌方发生多次,但都被我们很好地化解,战士们全部平安归来。那一次,我获得了团嘉奖。
在连队,经常会有一些“不好带”的外地新兵。有时排长安排不动,就分配我的班里。我的办法,就是以身作则。有的怕累,我就抢着替他帮忙;有的训练不求质量,我就以最标准、最严格的要求作好示范,直到把对方感动。前几天,有个原先跟我的河南战士找到我,说我对他的人生影响很大。听了这话,我既感动,又惭愧。
在连队,我学会了理发,平时有空我就替大家理发。1971年退伍前的一天,我摆下理发摊,为需要理发的全连战士服务。我有个信条,就是当好每一天兵,站好每一班岗。
如今年纪大了,还生过几次大病,有时走起路来还怕吃力。但这不算什么,我是大陈岛的老兵,我这根精神脊梁永远是挺直的!
拿枪的姿势,许青梅依然记得很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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