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老了

 

母亲越来越胆小，天暗下来，

害怕被黑夜包围。

 

母亲越来越没胃口，到嘴的食物

少之又少。

 

母亲越来越畏光，看不清东西，

开不开灯无所谓。

 

我明白

这一天终将到来，即便再不舍。

 

 

萌动初开

 

清晨，始丰溪畔热闹非凡——

舞剑的，打拳的，跑步的，吊嗓子的……

小蘑菇不经世面，看什么都新奇。

它努力甩开妈妈的手，想再往上

窜一窜。

 

“哇塞，好漂亮的小蘑菇耶！”

“咔嚓！咔嚓！咔嚓！”

晨曦中的少女俯下身，将小蘑菇

前后左右拍了个遍。

 

临走，还不忘用柔嫩的手碰了碰

小蘑菇的头。

 

 

春的末梢

 

桃花落尽。藤蔓植物见缝插针，

攀爬上栅栏、棚架或院墙。

 

春末，凋零与绽放互为因果，

结局早已注定

一些色彩消失，另一些色彩呈现。

我们退回到起点，听取春天

即将谢幕的简报。

 

 

雨 水

 

年年见，年年念。新的覆盖旧的，

此一时彼一时。

 

倘前后断开，更像表亲，

保不准

会有主次之分、轻重之别。

 

何时落？落哪里？怎么落？

是谜是谜都是谜。如恋爱中的女人

忽冷忽热。

 

问题来了

干的干，涝的涝。事实如此。

 

那么，请签收

老天爷的赠品。不排除雷声大

雨点小。

 

陈翥 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