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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年07月10日

相逢定是曾相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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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翥 摄

 

白居易被贬江州司马,在浔阳江头送别客人,偶遇一位琵琶女,写下名篇《琵琶行》。“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”。这一句更被传诵千古。

阅读也是相同的道理。我们时常感叹书中人也是自己,而当书中的真人真事,与自己成长、生活差不多,更是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。

读《龙泉师范·金沙路21号》,就是这样的感觉。该书由西冷印社出版社出版发行。主要收录70余篇龙泉师范师生撰写的文章,讲述了他们在龙泉师范工作和求学的故事。这不仅是一本回忆录,更集中展示了师范生“学高为师 身正为范”的精神面貌。

该书主编周大彬,原为龙泉师范932班学生,现为浙江省政协联谊报记者。我与周大彬未曾亲见一面,但在微信上已交往多年。他主编联谊报读书版,我拜读的同时,被他录用过几篇书评,我关注他的朋友圈,所以甚知他的动态一二。周大彬是爱学习之人,经常牵头参加各类读书讲座,还在丽水庆元乡下老家双沈村组织阅读活动。年前,我收到他的新书《故乡事:教育·司法档案寻访记》。读后,感动于他怀念亲人之情,钦佩于他挖掘家乡文档之心。可以说,他是读书人,纯粹率真执着。因此,才有这本《龙泉师范·金沙路21号》。

我也曾是一名师范生,当年就读于黄岩师范中等学校,1994年入学,1997年毕业。毕业后参加工作,当了一名小学老师,那年我19岁。书中所提到的故事,我基本都熟悉,黄岩师范比龙泉师范历史还要悠久,两者归宿都一样,最后都撤并了。

工作后,我通过函授取得本科文凭。可是从严格意义上说,师范教育是我的全日制终身教育,已刻进我的心里,毕竟是我唯一在外学习生活这么长的日子。尽管我没教几年书,就到其他单位工作,但时常想念那段青春时光,想起橘乡风情、九峰山水,以母校为荣。母校几次校庆邀请我,我都去参加。虽然过去了二三十年,老师们都还认得现在胖得很的我,那一瞬间笑与泪并存。

这是一本充满深情之书。有人说,怀念是最安静的动词。特别是得而复失的东西,心中总有无限回忆。周大彬发起“为龙泉师范立无名碑”的倡议,当天就收稿六篇,一个月就收到近百篇。速度之快,足见他们对龙泉师范的情深。这些文章中,有的回忆如何来就读,有的讲起在校学习工作生活,有的忆老师,有的忆友情,甚至还有的写了年少懵懂恋爱二三事。印象最深刻的是,一位叫姜金富的,一人就写了三篇文章,为母校谱写了两首曲子。也许从文学角度来说,有些文字略显粗糙。可那些苦、那些乐,与其说是向人不加修饰地倾吐过去,倒不如说是在自我唠叨。这样语无伦次才是情到深处方为真。

这是一本铭刻时代之书。从书中的回忆文章得知,龙泉师范1975年创办,2000年转制撤销,前后存在25年。回头看,中等师范教育是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产物。它为解决农村小学师资严重不足,推动农村教育发展等作出巨大贡献。由于实行免费教育,上学发放基本生活费,而且工作有保障,即成为所谓吃“国家粮”的“公家人”。对一部分优秀考生,尤其是农村考生,有着强烈的吸引力。我是村里第一位“鲤鱼跃龙门”之人,属于国家任务生,学费较低,每月有饭票补贴,毕业还包分配。而同班许多同学是委培生,要交不少费用。当年一项资料统计,全国中等师范学校最高峰时有1065所,在校生最多时近85万人。在之前,龙泉师范与其他同类学校一样,也招过工农兵学员、民师班。随着经济社会发展,高等教育扩招,教师教育体系改革重塑,中师学校在“撤并挂升”的转型改制中逐渐退出教育历史舞台。这段浓墨重彩的中师“黄金时代”,是一曲余音袅袅的骊歌佳话。这批素质全面、多才多艺的“孩子王”成了时代绝响。此外,该书还附加有关金沙塔的史志钩沉记录。《我与金沙塔》一文描写了复建华严塔的过程,体现了当代文化复兴,更彰显了“北敦煌、南龙泉”之说的肇始地———金沙路21号,是个福地,是个不简单之地。

“相聚龙泉金沙寺,留下青春美容颜。难忘龙师校友情,渴望重逢再相见。”这首《龙泉师范校友之歌》,经久回荡。相信,读了《龙泉师范·金沙路21号》,你会有所感触,有所收获。

(范伟锋)